柒柒柒歌

即便化为白骨,你也仍是我的新娘

【笛花】遗腹子•中



*生子预警,私设如山

*涉及到过去,乔婉娩和李相夷友情向

*方多病出场极多,但和李莲花也是纯纯友情

*剧书内容可能有些地方混乱了,原著的蓝色嫁衣在剧中改成红色有点遗憾,因为不影响本文内容,所以私心改回蓝色了


4.


         李莲花天还未亮就起身收拾了长久闲置在天机山庄某个角落的莲花楼,等方小宝和阿璟起床,三人便动身拿着行李向最近的采莲庄去。


        或许对李莲花来说,寻找记忆并不十分着急,故三人一路上吃吃喝喝,但照李莲花看的,主要是因为方多病太能吃能玩,硬是延后两天才到。


        荒废多年的采莲庄中野草长的有半人高,风吹过来的时候还有瘆人的沙沙声,李莲花把阿璟放下后不过多走两步,转头就看不见被遮住的孩子了,无奈只能招呼被派来一路跟随的方家暗卫帮忙领着。


       方多病的声音从一间屋子里传来:“快来!没想到这件嫁衣还在这里!”


       李莲花寻声找去,入目是一件挂在木架上的深蓝苗族嫁衣。他揉揉眉心,并没有关于这件嫁衣的记忆。


        “诶?这嫁衣侧面何时扯裂了如此大的口子,你从水下上来时,有扯开这么长一段吗?”方多病蹲下身子,抬手掀看这嫁衣里外,示意李莲花过来瞧瞧。


       “我穿过这身衣服?”李莲花也蹲下来,仔细研究两侧口子。


        “对啊,你不记得了?”方多病心道这李莲花别是觉得太羞耻故意说不记得。


       李莲花摇摇头:“你看这边缘的乱线,还有这口子都开到腰了,若是要从水中上来单用腿部撑开,很难到这么高的地方,倒不如说,像是被人用手撕开,方便……”


       李莲花噤声。


       方多病也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面上瞬间都变得通红。


        “难道咱们之后还有人来过这里,那还真会找刺激,穿着一件死过人的嫁衣干这种事情?也不怕撞了鬼。”方多病翻了个白眼吐槽道,皱起的眉心快能夹死苍蝇了。


       李莲花没有表明态度,他只觉得有些眩晕,于是扶住身旁的架子。


        恍惚间好像听见布料被撕扯的声音,和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吞吐热气:“这蓝色很衬你。”随之而来混杂的喘息声。


       “或许吧,走,咱们出去看看。”李莲花站起来晃晃脑袋,刚才那些声音和触感又都消失不见。 


       两人在住过的屋子里都看了一遍,方多病开口问:“死莲花,你还能记得这个采莲庄的什么吗?”


        “啊。记得是写过一首诗的,还有在窗边驱鬼的老管家,没了……”


       方多病还没开口说些什么,暗卫急急忙忙地抱来哭闹的阿璟,李莲花刚伸手接过,阿璟就哇的一口吐在李莲花右手的袖子上。


        “果然最近吃的太多了……先回去吧。”李莲花接过水给阿璟喂下去,然后脱下外衫,一面抱着孩子一面用两指拎起外衫,也没有功夫管什么记不记得的。


        “去百川院查一下,我记得嫁衣的撕裂程度是有记录在案的,还有……之前交代的,别忘了,尽快。”方多病跟随在李莲花后面,招呼来暗卫,低声吩咐。


        在回莲花楼的路上,阿璟发起热,李莲花时刻陪着哄着,到夜间才想起要听方多病讲,可阿璟既不让李莲花走,也不让除李莲花外的人靠近,否则会闹起来,连着几天都如此,李莲花无法,只能作罢。


       自那日从采莲庄回莲花楼,他们便向灵山去,方多病闲不住,常出去到路过的城里逛,早把要给李莲花讲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清淡吃了几日,阿璟可算是在到灵山前好些。三人在灵山上逛了一圈,并没什么是李莲花不记得的。



5.


        卫庄离灵山不远,小半天的路程就到了这里。奇怪的是到了这里,李莲花的记忆再次戛然而止,零星记得一些同方多病刚来到这里,以及破张庆狮张庆虎案子的过程,但下墓的印象一概没有。


        李莲花站在卫庄主当年摆宴的地方,尝试坐在自己当时坐的位置上,他先低头看了看身前的桌面,后抬起眼,有一摸酷似小孩的身影从脑海中划过,随之而来是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他感到回忆中有丝丝紧张与喜悦之情上涌心头。


       “就在这里,你对面那个小屁孩用筷子捅了人手之后把筷子直接冲你扔过来。”方多病没注意李莲花的出神,伸手比划着。


        “你之前说那个十岁大的小朋友能轻而易举的打过你?”李莲花突然打断方多病。


        “注意限定啊,是过去的我,不是现在。”方多病纠正道。


        “即便是你过去武功也不低,我像他那个年纪,也没有这个水平,他若真如此厉害现在江湖上为何没他的名声?”李莲花拉长腔调,若有所思的晃头:“实在,不可思议——” 


        顿了顿,李莲花两指指腹来回摩搓着:“除非是缩骨功,缩骨功不但可以改变外貌年龄,还能保留武功内力,只是时间不能长久。”


        “如此说来,倒也解释的通了。”方多病确实听过缩骨功的说法,但因没见过先例,才一直没考虑过,方多病试图回忆,奈何过去太久了,早就忘记那小孩的模样服饰什么的,好像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方多病牵着阿璟,让李莲花随着自己的记忆在附近看看,他们走到了一品坟,怕里面阴气太重,于是方多病陪阿璟在外面等。


         李莲花进去的时间很长,阿璟耐不住寂寞,自己一溜烟就要往林子里跑,方多病拉不住她,林子里有雾气,怕她跑丢只得赶紧跟上。


        李莲花在一品坟中没什么收获,出来时外面只留下两排脚印,他顺着跟进了林子。直到一块地方时,脚印在附近的草丛停下来。


        “哇——”阿璟从草丛里跳出来,伸手故作凶神恶煞的,张牙舞爪向李莲花扑过来,方多病也在她背后笑着站起来。


       李莲花很给面子的啊了一声,佯装被吓到后退几步:“哇,太可怕了。”


        随着身旁的景色随后退掠过,李莲花还没接住阿璟,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他眼前光影交错,仿佛在这里,他曾经历过什么。


        “李相夷!”


        “李相夷,我没想到,这十年你活得像一条狗。”


        那人穿着玄衣站在李莲花面前,一遍一遍唤他名字,刻薄的话语从薄唇中说出来。


       “爹爹!”“李莲花!”


        李莲花跪倒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握住胸口的衣服,痛的直不起身来,冷汗顺着惨白的脸颊流下来,唇瓣被咬得渗红。


        阿璟觉得是自己吓坏了爹爹,手足无措地用小手拍着她爹爹的后背,连哭都忘记了。


        方多病向李莲花输送内力,缓解他的痛楚,突然,他感觉手臂上有些湿润,低头一看,李莲花竟落下泪来,是他从未见过恐慌的表情,凑近了,他听李莲花低声喃喃着:“我来过这……我来过这……不要走……别……”

 

       方多病费劲地把李莲花背回莲花楼,李莲花安稳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霍霍饭。


        “好点了?你昨天可把阿璟吓坏了。”方多病从二楼下来,看李莲花在灶台前忙得火热。


          “好多了。昨天林子那里我以前好像去过,隐隐约约听着有人喊我。”李莲花正仔细比划着切进粥里的肉丝的厚度,神情严肃。


        “你别是招了鬼吧,嘶,瘆得慌。”方多病咧咧嘴,用手环抱双臂搓了搓。


       “这世界上哪有鬼,小点声,阿璟还睡着呢。”李莲花将食指抵在唇瓣上,眼神一刻也不离开锅里的那堆东西。


       “我看在这里你也想不起什么了,还是去下一个地方吧。”


        “嗯。壶里有烧好的水,方公子帮个忙,给阿璟倒一杯来凉凉,我待会儿叫她起床的时候给她喝。”


        方多病转头看了眼横在李莲花枕边的阿璟,又看看李莲花,两人的侧颜总有说不来的相似,说是捡来的还真不如是亲生的可信。


6.

    

       三人来到玉城,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李莲花不记得。


       “你这还真是奇了,有的案子半点不记得,有的一点儿也没忘记。”方多病和李莲花在山里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迷雾——是药魔的生死障。


       “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这玩意儿还在这里。”方多病啧了两声。


        “你来过这里?”李莲花觉得这里很熟,但想不起来。


        “是啊,三年前——”笛飞声就是在这里出关的。


        方多病猛地顿住。


        卫庄时那个小孩子背上的刀。


        一时间连林中落叶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许久,方多病缓缓转过头,眸中幽幽:“李相夷,你还记得你为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吗?”


        “……不是,方小宝,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呀,真不记得了。要不你给我讲讲?”李莲花不解地看向方多病。


       他还以为方多病会讲给他,但方多病只说自己累了,拉着李莲花回了莲花楼,他们没在这里过多停留,便往现在的四顾门去。


        乔婉娩早得知李莲花还活着的消息,迟迟没有空闲去天机山庄探望,如今他们过来,又见到阿璟,自然十分欣喜,听说李莲花有许多事记不清楚,主动提出带李莲花在这里逛逛。


        四顾门是按原来的规格样式一比一重建,里面属于李莲花的物品都保留着,看看旧物兴许能想起些什么。


        观方多病这边,他不知何时溜到乔婉娩保留的李相夷故居,李莲花他们过来时,方多病刚从屋内退出。


        “诶,方小宝,你怎么在这儿?”李莲花问起缘故。


        方多病打个哈哈:“害,太久没来,我这都忘路了,才错走到这里。”


        李莲花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虽不知方多病要干什么,只相信他不会害自己,于是随他去了不做理会,遂去客房安心午睡。


        晚上众人一起吃过饭,乔婉娩准备回房时,被堵在附近的方多病拦住。


        “乔姑娘,深夜打扰实在抱歉,只是我有一事,不便当众问明。”方多病抱剑向乔婉娩行了礼。


         “方公子请问。”


         “乔姑娘从前和李莲花最熟,您可知,李相夷当年……是否与谁定过情?”


          乔婉娩失笑:“相夷当初痴迷武功,除建立四顾门的事宜外,不是在院内练剑,便是出去与笛飞声比武,实在未见他与其他女子走近过。”



        见方多病沉默,乔婉娩勾起唇,她午时在方多病从李相夷故居出来后,听到他走动时袖中不时发出纸张摩擦的声音,便大概知道他要寻找的问题:“我若没有猜错,你们此行不止是替相夷寻回记忆,或者说是方公子,你,另有目的。”


        “乔姑娘何出此言?”方多病被戳中心事,攥紧遮在袖口中的手。

    

         方多病确有别的想法,他在东海刚寻到李莲花时,曾听李莲花神志不清时呓语,让谁不要离开,他还说,他不想忘记。


        清醒后李莲花并没有提及,方多病却始终忘不了萦绕耳边的抽泣和喃喃声。


       方多病想,那人一定对李莲花很重要吧,甚至那可能就是阿璟的亲生母亲。如果能帮李莲花找到那个人,阿璟就能父母双全,而李莲花……会怎么样呢?方多病也不清楚,他已然把找到那个人当做作为李莲花最好的朋友的责任。 


       “方公子既已将东西取走,更不必遮掩。公子对相夷的情谊我都看在眼中,今日便交个底。你所见到的两盒中本都是有物品的,从前因是相夷的遗物,我只收起却从未打开。那日我与紫衿婚宴,见相夷从他过去的屋内出来,那时不确定李先生便是相夷,于是进屋查看,发现其中一盒少了份量,里面空无一物。我便打开另一盒,才发现是相夷不知与谁的往来信件,我与他朝夕相伴,竟不知道还有哪位和他如此亲昵。”

          

        之前听说阿璟是李莲花从海边上捡来的,但在乔婉娩看到阿璟的那刻,就认定她是李相夷的孩子,她和少年时期的李相夷实在像极了,眉眼简直是从同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还有一事有疑,如果不想让人知道,相夷当初为何只拿走了一只盒子里的信纸——”


        “因为他拿不了。”


        方多病接过话茬,今日他从李相夷故居拿出那一盒中装的信纸,足足将方多病身上能装的地方都装满了才顺出来。


        不止因为数量极多,更是因为那些纸都是向上卷起来的,像是在什么卷筒里夹了许久,从盒子里拿出来后都大把的卷起来,才让拿走这些信变得困难。


       “这些信纸都比较大,如果是卷在信鸽的筒里肯定是不够的,那种绑在箭上的信筒大小正好……”方多病沉吟片刻,转身往李相夷故居的地方去。


       乔婉娩紧随其后,她对为什么李莲花后来只偷拿走一个盒中的信百思不得其解,反而忘了这最明显的一层关系。


       方多病点起李相夷故居中的灯,想在靠近窗口木桌另一侧的墙上找些什么,却迟迟找不到,他呆愣半晌,才猛想起这屋子是后来模仿着建的,墙角上有什么孔洞才不会被匠人当回事再凿一个。


        “少主。”暗卫突然出现在他的身侧。


       “属下无能,两年前最后见到笛盟主的是一个乡野村医,只能说出见过的那人似乎已经断了气,没来得及细看尸身就被山中溪流冲走了,因着他身上金鸳盟的牌子落在石块上,村里有人见过,才认出是笛飞声的。江湖上的传言也是从这里传出去,后来就没人再见过笛飞声了。”得了方多病示意,暗卫开口道。


        “那另一件呢?”


        “百川院档案上记录嫁衣撕裂长度和实际长度一样。”


        “那就是说,在李莲花落入水中之后,我们离开采莲庄之前还有人穿过这件嫁衣——”


        各种巧合联系起来,那模糊的猜测如同一条清晰的线浮现在方多病的脑海里。


       方多病猛然想起中午李莲花看似无意瞥向他装了信件的袖口的眼神。


        他都知道了。


        方多病如飞箭一般向自己的客房跑去,临走前熄了灯的屋子正亮着。


       方多病推开门时,李莲花伏在小桌上,手中拿着那厚厚一打信在翻看。


       听见声音,李莲花抬起头,眼圈通红,火光摇曳中有泪珠从眼眶滑落。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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